高一語文教案:《大堰河我的保姆》優秀教學設計(一)(3)
來源:網絡整理 2018-11-22 15:06:36
五、問題探究
1.這首詩在意象運用上有什么特點?
詩歌中常見的意象有比喻意象和描述意象。在《雨巷》一詩中,“丁香”可以看做是詩人迷茫的內心追求,它是比喻意象。而這首詩幾乎通篇用的都是描述意象,它選擇日常生活中真實存在的大量細節構成一幅幅畫面,由詩人飽含深情的筆墨把它們化成敘事性的詩句,給人強烈的畫面感和情感沖擊力。例如詩的第4節,詩人連續用8個排比句,每一句都是一個大堰河日常生活的描述意象,集中塑造了大堰河這個勤勞、善良、樸實、貧苦的農村婦女形象。
2.這首詩形式上的自由表現在哪里?
艾青的詩在形式上都具有這樣的特點,即在奔放與約束之間取得協調,在參差與變化里取得一致,在繁雜的細節中提煉出單純的意象。這首詩充分體現了這些特點。它在形式上不拘泥于外形的束縛,很少注意詩句的韻腳或字數、行數的劃一,但又運用有規律的排比、復沓造成變化中的統一、參差中的和諧。全詩13節,少則4行一節,多則16行一節;少則每行2字,多則每行22個字。全詩不押韻,但有11節的首尾句相互重復,以確定基調與色彩,中間幾行大多采用排比句式,且多長句,以盡情抒發與描摹。在外在的表現形式上,這首詩與《雨巷》《再別康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它同樣成為新詩中的名篇佳作。
3.如何理解這首詩表現出來的階級觀念?
在階級斗爭年代里,文學作品往往用階級分析的方法進行政治解讀,在這種方法指導下,這首詩的主題解讀,就變成了一個地主的兒子對自己所屬階級陣營的背叛和對被壓迫階級的同情,并堅定地成為勞動人民中的一員。因為詩中也提到,詩人雖然出身地主家庭,但他是吃了勞動人民的奶而長大的,所以是與中國大地上的農民有著割不斷的情緣的農民的兒子。作為地主兒子的詩人,徹底拋棄了自己的出身,把大堰河的兒子稱為“我的兄弟們”。在新的時代里,階級分析方法漸漸過時,至少已經不是惟一的文學分析方法,而是眾多方法之一種。但是,是否可以因為它只是眾多方法之一種就否定它呢?回答是不能。首先,詩人創作這首詩的年代,也正是那種階級意識非常鮮明的時代,一些進步的知識分子,為了革命理想,拋棄自己富有的家庭,告別自己良好的出身,投身革命運動,站到被壓迫者一邊,為人民的解放而戰斗,這是普遍的現象。艾青也屬此例。他的詩中表現出來的階級意識和階級觀念,也是非常真誠的,不是空喊口號,所以,這一點要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作實事求是的分析。其次,當今時代,社會仍然存在嚴重的不公,像大堰河這樣勤勞善良卻又命運悲苦的下層人比比皆是,需要有更多的人去關注、幫助這些弱勢人群,所以,適當用階級的眼光來看這首詩也是需要的,至少可以喚起一些人的良知。
六、創作回憶
《大堰河──我的保姆》是我1933年1月寫于獄中的一首抒情詩。
我在1932年4、5月間從法國回到上海。不久,我參加了“左翼美術家聯盟”,與江豐、力揚等一些美術青年,組織了“春地美術研究所”(即春地畫會)。1932年7月12日,我們12人就被國民黨當局逮捕,押在第二特區法院看守所。后來,江蘇省高等法院第三分院以“宣傳與三民主義不相容主義”“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第六條、第十條,刑法第九條、第四十二條”為罪名,判處我有期徒刑六年。一天早晨,我從看守所的窗口看到外面下雪,想起了我的保姆,一口氣寫下了這首詩。我完全是按照事實寫的,寫的全是自己的真實情感,寫完之后也沒有什么改動。因為看守所的生活也不允許我反復修改。
我出生在浙江金華畈田蔣村一個姓蔣的地主家庭。我是這個家庭生下的第一個兒子,按理說這是要喜慶的。但因為母親難產,算命先生說我會“克死”爹娘。父母迷信,因此不喜歡我,一生下來就遭到家庭的歧視。很快,就被送到本村一位貧苦的農婦家里撫養。這位婦女很小的時候從一個叫“大葉荷”的鄰村賣到我們村,這個村離我們村大概五華里。
“大堰河”這名字,小時候只是聽口音的,1973年我回家鄉,鄉親們談起這首詩時告訴我,“大堰河”其實是“大葉荷”的誤寫,我們家鄉的土音“大葉荷”和“大堰河”完全一樣。所以,我在詩里寫到:“大堰河,是我的保姆。/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莊的名字,/她是童養媳……”她卑微到連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從哪里來就叫哪里的名。我在“大堰河”家一直住了五年。詩里寫了:“我是地主的兒子,/在我吃光了你大堰河的奶之后,/我被生我的父母領回到自己的家里。”五歲那年,因為我要去念書了,被父母帶回去了。在“大堰河”家里的五年,使我感染了農民的那種憂郁和傷感,使我對中國農民有了一種朦朧的初步印象;氐礁改讣依,我是在一種被冷漠、被歧視的空氣中長大的。所以,我長大一點后,總想早點離開家庭。
“大堰河”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她與前夫生了三個,前夫死后,從鄰村上姜村招贅,又生了兩個。1953年和1973年我兩次回家鄉,都去看了他們!洞笱吆印愤@首詩,是出于一種感激的心情寫的。我覺得只有在“大堰河”家里,我才感到溫暖,得到寵愛。“大堰河”很愛我,我也愛她。1953年和1973年,我都到她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