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一張笑臉——新高一學生潮汐夜影的軍訓實錄(6)

　　霎時間，四五個男生一個接一個起身而去，全都圍到了小A身前，沒人搭理連長。連長頓時僵在了那里,陰沉著臉，低聲喝道：“你們的眼睛都長歪了嗎？你信不信我讓你們以后永遠這樣看人？！”旁邊圍觀的學生哄堂大笑。

　　但我們并沒有任何反應，沒人動彈，也沒人起立回擊。我們甚至都沒有聽見圍觀的同學在說什么。

　　可小A說話了。

　　“都閉嘴！”

　　一切又都安靜下來。

　　只剩下幾聲抽泣，輕輕回蕩……

　　“為了您對我們的好”

　　月亮，終于出來了。       一彎明月斜斜地掛在天際，似水般潑灑下來。圍觀的人群，早已散開；喝罵的教官，也已不在。我們的屁股下方，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板凳。我們坐在板凳上，靜靜地想著心事。

　　四周，一片寂靜。

　　剛才，土匪連長自然是將那幾名站出來的男生狠狠罵了一通。至于他都罵了些什么，我不說你也知道。不過最好不去想，否則侮辱了腦子。連長還說，有本事跟他去后面一對一單挑。若不是小A拉著，可能副班就真接受了這個邀請。最可恨的是，他在罵完了之后，還讓那幾個男生向他道歉。最后還是小A好說歹說，軟硬兼施，這幾個男生才硬著頭皮道了歉。

　　道過歉后，連長又發(fā)揮了他蹬鼻子上臉的技術，把矛頭轉向全班，說我們班風氣不正、不團結、沒有吃苦耐勞的精神，訓練時不專注、不重視、小動作太多、隊列紀律渙散等。然后直接在我們面前批評起小A來，說他不負責任、沒帶好班、放縱學生。最后撂下一句狠話，說我們班明天隊列展示必定倒數(shù)第一。然后才讓眾人散去。

　　小A讓我們坐在板凳上，自己在一旁靜靜發(fā)呆。我們低著頭，思緒一團混亂。

　　不知何時，小A的聲音突然響起：“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想誰都不開心……”他的聲音是如此的飄忽，令我們不得不抬頭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月光下，他的神態(tài)舉止一切如常，如常到讓人感到些不正常。

　　他停頓了很久才接著說下去，好像是在揣摩語句：“不過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咱們只能好好反思。回顧整件事情，咱們也不能全都怨別人，說別人的不是。咱們還是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找不足。”他的語速極慢極慢，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一股悲涼的氣氛，在我們中間逐漸彌漫。

　　“其實，如果要從我們中間找問題的話，我會怨我，不會怨你們。因為我一直替你們找借口，說你們還小、還不懂事，有些道理還不太明白，需要以后自己慢慢領會。所以，你們在隊列中表現(xiàn)懶散，我沒有很嚴格地管理……”他的語速一點點急促起來，聲音中激蕩之情隱約顯現(xiàn)。他的臉也突地抖動起來，似乎所有的偽裝都已撕裂。

　　身前突然傳來兩三聲抽噎，幾名女生已經無法控制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