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一張笑臉——新高一學生潮汐夜影的軍訓實錄(4)

　　連長發飆了

　　第二天，也就是軍訓的第四天，我們開始將所有的動作串起來，反復訓練，為明天的匯報表演做準備。小A說只要我們能連續三組不出現任何失誤，就可以一直休息到晚上。看在小A的面子上，我們每個人都精益求精，力爭將每個細節做到完美。終于，在失誤了十幾次之后，我們連續三次完美地走過了流程。小A也遵循諾言，讓我們在歡聲中度過了幾乎整個下午。

　　然而，這風水，是輪流轉的。我們也知道我們的運氣不可能一直好下去。但當壞運氣來臨時，我們還是心生不忿。只因這壞運氣，是一位……恕我粗言……土匪教官找茬找來的。

　　這天晚上，我們像往常一樣與其他七個班一起在食堂門前整隊排好，準備用餐。也許因為明天就能回家了吧，整個年紀的同學都顯得非常興奮，吵吵嚷嚷、低聲細語之聲不絕于耳。站在前面的連長不停地大聲制止，但卻不起作用。連長顯然想殺雞給猴看，眼神亂瞄，希望找到喊聲最大的那幾個。

　　突然，他手猛地一抬，指的地方居然是我們班。其實，在小A的“勸說”下，我們班并沒有幾個人說話，比其他班級安靜多了。

　　那位連長厲聲喝道：“你，起來！”我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是后排的一名男生。連長的問話咄咄逼人：“你他媽說話了么？”那名男生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我剛才也聽到了，那名男生確實說話了。但他說話聲音很小，只不過因為我們班整體很安靜，他一個人說話就顯得非常扎眼。而其他班級的學生聲音都很大，連長倒不知抓誰好了。

　　想到這里，我們的心中都升起了不平之意，但都極力壓制，沒有表現出來。誰知連長得寸進尺，叫我們全班學生全部蹲下，說道一是因為有人犯錯，全班株連受罰，二是因為平時隊列練習太散漫，該整頓一下。

　　第一條我們還能接受，因為畢竟的確有人說話了，但第二條則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小A，這可讓我們忍無可忍。再加連長越罵越厲害，什么市井語言都用了上來，一些男生實在忍不住了，忍不住回罵了幾句。

　　一直沉默不語的小A連忙跑上去試圖制止，但為時已完。連長怔了一下，臉霎時擠成了醬紫色，僵硬地轉過頭沖向小A怒視，半晌才大罵道：“你他媽帶出來的好兵！”

　　幾名男生猛地站了起來，作勢欲沖上去。可還沒等連長說話，小A立刻厲聲道：“蹲下。”這是小A第一次沖我們大聲說話，也確實起到了一些效果。那些男生向連長怒視半晌，終于又緩緩地蹲了下來。

　　連長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們還要造反了，全部在這里蹲著，不準吃晚飯！”說完轉過身子，揚長而去。

　　夕陽的殘光從山峰的縫隙間一點一滴地擠將出來，如輕紗般朦朧地傾灑在我們的頭頂上。殘陽拉出了一長串孤寂的影子。聽著飯堂內熱鬧的聲音，我們還沒有蹲累，肚子就已經咕咕叫了起來。小A突地緩緩向飯堂走去，腳上像綁了麻袋一樣異常呆滯。夕陽下，看著他沉重的背景，我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苦澀。

　　過了一會兒，小A從飯堂中急匆匆走出來。雖然腳步還很沉重，但臉色卻已好看了些。他走到我們面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都餓了吧，連長讓你們先去吃飯，晚上回宿舍再蹲著。”

　　這微笑，竟有些無奈！